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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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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八章

大何稍稍推了兵線過河道,在他把註意力放在姜珂身上,對草叢全然放松警惕時,身旁一側卻伸出了一條機械臂把他拽了過去。

“!”

不能被留下來!

大何憑借出色的反應速度操縱英雄出了鐵鉤,鉤住墻壁想要借力溜走,然而纜車剛掛上鉤,還沒拉到半秒鐘,緊接著又被一擺,生生被吸回了原地。

姜珂的攻擊技能更是在他被抓住的那一刻不餘餘地地一套灌上來。

怎麽會在這裏?!

“!!雨神怎麽在上路啊!”

“哎哎哎哎哎!!”大何邊喊邊躲,最後還是被姜珂帶走擊殺。

庭雨疏陪姜珂拿了一個人頭,轉下準備打先鋒。

KF雖沒有燕從楓的視野,但剛剛安秀一pin出了姜萊的位置,判斷他們四人是要趁擊殺上單後拿下先鋒,留樓知秋單推下塔。

得到了這個消息,小何放心大膽地下路推線。

就讓其他八個人去上路搓兩桌麻將吧,把這裏留給我們兩個人,當做男人大戰的舞臺吧!!小何興沖沖點著兵上前。

半人馬不算優勢期,打不過半人馬,能惡心一點也是好的。

我就摸秋哥幾下。這樣想著,小何毫無負擔地上前。

“耶?”小何身後的平地忽然突起把他頂向了前方。

眼前光禿禿的平地忽然橫著長出一道綠茵茵的草地,青翠欲滴,柔弱無辜。

小何心頭猛地一跳,直覺不對,想要後退,然而剛一轉身,一只兇悍的獵隼便從草叢裏迸射而出,一匹高頭大馬飛躍而上,巨大的馬蹄仿佛要把他踩到地底,寬厚的馬腹橫在他的頭頂遮天蔽日,喀戎挽弓如滿月,向下猛地三箭齊射。

半人馬落地,緊跟著點射一發。

不對,小楓也在!

小何反應過來,第一時間反打,很快發現這不是個明智的決定,他打得沒有樓知秋快,這樣下去,一定是他先死!

小何當機立斷,轉身要走。

“菜菜菜菜菜菜!!!”小何急得大喊。

半人馬沒有非指向性技能,小何連走位都不敢,頭也不回地往回跑。

“我在上路啊!”菜菜也急,“他們要打先鋒啊!”

這時候安秀一已經反應過來了,被擺了一道。

庭雨疏把先鋒拉到一邊,和他們相互對峙,不是謹慎,是在拖延時間!姜萊一直沒露頭,恐怕已經趕到下路去了。

安秀一毫不猶豫,R向下路,鳳凰飛起一卷,羽翼收緊,急速掠向下路。

而樓知秋那邊,1.5s時間到了,致命節奏符文觸發,此時從草叢裏跳出的半人馬,無論是攻速還是移速,都達到了一個巔峰狀態。

換一個其他AD,此時在對方AD交了一個閃現後,除非跟閃,才有可能追線,但半人馬的R機制特殊就在無需站定,馬蹄奔馳間便可以邊跑邊射。

半人馬奔馳如風,越追越近,手上弓箭快如流星,密如暴雨梨花,被動又被觸發,三箭齊發如射日般勢不可擋,直直穿向小何。此時畫面十分殘暴血腥,小何的血線節節炸裂,還沒跑幾步,直接被處決。

當北凰關燈後,樓知秋的視野中除了小何,連自己的隊友都看不見,心無旁騖地射殺小何後,他沒有絲毫驚慌。

他雖然看不見任何東西,但他之前一直關註小地圖,庭雨疏給了他安秀一的視野。

他知道,安秀一從什麽地方來,以及,多久來。

在上帝視角,觀眾看到安秀一從上半野區直接掠向下路河道,直直沖著樓知秋襲來,不到三四秒的時間,觀眾眼睛都看不過來,更清楚在樓知秋的視角中是一片漆黑,他只有被動等待捕獵的命運。

在安秀一即將抓到他的前一秒,樓知秋計算到時間,猛地調轉了方向,朝著看不見的大霧中,拋出了飛石索。

飛馳而出的飛石索,正正抓住了北凰!

鳳凰還在空中,就被飛石索拴住了兩只腳爪,墜落到地上。

——臥槽…是掛…………

——蒙的吧……

——太恐怖了這個反應速度

——是真的年輕啊反應巔峰

——我是秀神真的腦溢血了……

半人馬轉過身a了幾下,buff進入冷卻狀態,旋身踏入叢林中消失不見。

安秀一作為賽場老將,在心態上穩得可怕,起身便要追過去,然而他剛剛一進入野區,地形便改變了。

長草的地方變成了墻壁,有墻壁的地方變成了河水,而本沒有墻壁的地方豎起了墻壁!

饒是安秀一幾萬把游戲下來,對野區的一草一木,不同龍種的地形都了若指掌,在此時都成了一張白紙。

這是一個全新的地圖,全新的世界,一個燕從楓構造的世界。

燕從楓看著安秀一進入野區,心臟砰砰跳動起來。

春季賽時,安秀一撕碎了這個地形假象,夏決了,他會不會像當時一樣?

安秀一在岔路頓了頓,然後選了一條路走了下去。

燕從楓心裏一驚,安秀一選了對的路!

不能讓他先找到樓知秋,束手待斃,燕從楓站在墻這邊準備起手過墻先動手,然而下一刻,安秀一直接e過了墻,一道蒼白透明的火焰撒了她全身!

蓋婭不是正面強攻型打野,正面和北凰打,從機制上講是打不過的,燕從楓只好邊吸收周圍的元素,變換周圍環境做障礙物,在迷惑安秀一的間隙輸出。

此時樓知秋繞後到草叢裏,隔著墻突放冷箭,邊a邊跑。

他的身影神出鬼沒,從這個墻後出現,一下又跑到了另一個草叢中,讓人即便想攻擊,也捕捉不到他的痕跡,還未找到他上個攻擊的方位,又被下一輪攻擊襲擊。

可那是針對其他打野,而不是安秀一。

安秀一動作一頓。

哈,找到你了。

安秀一毫不猶豫越墻而過,燕從楓卻因為他這個動作心提到嗓子眼。

一時間,無數次慘痛的失敗經歷湧上心頭,他們總是想利用這樣的圍剿解決安秀一,但幾乎每一次都被他殘酷地撕裂。

“樓知秋!”他不能死!

燕從楓下意識喊了聲,心急下跟著過了墻,然而落地一刻她便清醒,她失誤了。

此時此刻,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能全盤皆輸,燕從楓必須要關註樓知秋的行蹤,確定他是想進攻還是拉扯,好讓他玩得得心應手,拖慢安秀一的步伐,活生生把他風箏死。

她最不應該過墻,她怎麽能想著肉身去扛傷害,她應該為樓知秋創造更好的地形,而不是浪費這個技能傻傻地去送命!

糟了!燕從楓脊背發涼。

顯然,安秀一也知道她失誤了,撲殺地更加兇猛。

樓知秋操縱半人馬細節地卡著安秀一的視野,攢著被動,動作分毫未被打亂,還有閑心道:“小楓,你還記得打職業前你說,有你在,我會有什麽嗎?”

燕從楓看著樓知秋的血線,忙著糾纏拖住安秀一,吸取著地形元素,緊張地不小心把植物元素吸成了土元素,聽到樓知秋的問題,她一瞬間真是想罵人,都什麽時候了問她這問題?!!

她大腦空空,幾乎是無意識道:“最高的榮譽?最光輝的前途?”

“不,是‘他,也屬於你’。”

他?他是誰?

高度緊張的燕從楓根本想不起這句話,也沒有空問,因為她看見樓知秋已經窮途末路了,他和自己的傷害加起來,想要在被擊殺前換掉安秀一都成問題,況且即便能換下,DAF這邊也是虧的。

燕從楓顧不了太多,放出了大招,剎那間,從她為起點泛起一陣波浪,圍繞著墻壁、叢林,所有元素一波翻天覆地地揚起,摧枯拉朽全部炸了過去。

完了。

燕從楓想,距離不夠,還差一點,這個大招也要空了。

完了。

又失敗了。燕從楓想。

或許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,他們太異想天開了。我真是太蠢了。

“別急。”

緊接著,一只機械臂從墻的另一邊伸出,冷不防把安秀一擺了一下,堪堪吸到了燕從楓大招的範圍邊緣。

鳳凰被駕到爆炸的中心,炸掉了三分之一的血量,瞬間壓縮了安秀一的操作空間。

“我、我們、來來了。”姜萊安慰道。

一瞬間,燕從楓真是要飆淚了。

春季賽時,他們只要用這個體系,最後一定拖到時間,對方還沒死,自己先被圍剿幹凈,自己的隊友是無論如何不會配合上。

她想起“他”是誰了。

那時她兩手結印,指向海報,正正指著畫中央的庭雨疏。

“他,也是你的。”

現在,她和樓知秋不僅有他,還有身後的隊友,仿佛就像有千軍萬馬!她心裏燃起了希望。

白色的煙霧彌漫在整個野區,安秀一的視野陡然間縮小,看不見任何人,聽不見任何聲音。

仿生人的大招,範圍近視debuff,剝奪一切信息,即便是身邊的隊友也會看不見。

Ting到了。

安秀一皺眉,看了眼小地圖,“蕭問君,你怎麽比Ting還慢?”

因為他把我打了一頓先走的啊!

蕭問君敢怒不敢言。“快到了快打了快到了!!”

然而還未等安秀一先動,姜萊的嘲諷先到了。

蟄伏不發的姜萊此時突出鋒芒,橫行切入戰場,準確地嘲諷住安秀一,讓他被迫從樓知秋身邊離開,不再造成威脅。

安秀一剛剛被燕從楓炸了大招,又被樓知秋風箏了這麽久,此時被四包一,幾乎是斷無可能再有操作餘地。

肯迪不徐不疾地走上前,伸出機械臂,把戰場邊緣的安秀一更深地拉近了中心。

此時樓知秋的飛石索CD也轉到位,各種留人技能輪著伺候,這只墜落平地的鳳凰噴了一地火,然而卻仿佛是為自己準備的烤火雞的柴火……

“隊長我來救你了!我來救你了!!!”蕭問君甚至用了技能趕路,翻山越嶺過來。

安秀一周圍的地上起了幾個元素偶人,拿著刀槍一通掃,將他身邊清理了個幹凈。

蕭問君正面對陣手法可能沒那麽決定,操作偶人的嫻熟度卻熟練地恐怖,偶人們整齊劃一、勢如破竹,仿佛保衛皇帝的衷心護衛。

換世界上任何一個打野,在這裏都要被絕殺。蕭問君的技能給予的緩沖時間,根本不夠他突圍。

可他偏偏是安秀一。

打了這麽多年,面對危險的敏感,耳聽八方眼觀四路,訓練到極致的肌肉記憶,生生在生死之間連續走位,讓他扭身躲了姜萊的兩個最關鍵技能,直接讓姜萊百分之九十的輸出miss,然後回身跟上隊友的接應。

安秀一灑落了一道火焰封路,絲血下被菜菜接走了。

絲血,又是絲血讓他逃脫。

DAF的隊麥沈默了兩秒,姜萊和燕從楓兩個人都愧疚地說不出話,樓知秋則是凝神看著安秀一最後灑下的這道火焰,心裏盤算著。

蕭問君來了,KF的其他隊友也覆活出了泉水相繼過來,他們很快會圍起來,不計一切代價地保護安秀一,追過去,九死一生。

以前他常常做這樣的事,不甘心上頭非要補最後一刀,然後被反殺,春季賽後終於學乖了。

樓知秋望著這道蒼白的火焰。

鳳凰的火焰是最精純的火,就連顏色也是透明純白的,這道火燒著,樓知秋卻仿佛看見了一場人間真正的火焰。

那是棺木被烈火灼燒的景象,熊熊的火舌張牙舞爪地咬噬著一切。

他好像又站在那間殯儀館,註視著那個人孤獨的葬禮。

烈火越燒越旺,最後所有東西,包括他所懼怕的、恐懼的、厭惡的、痛恨的,一切的一切,都化成灰燼。

一瞬間,他心底蟄伏的恐懼像魔鬼一樣蜂擁而出,漂浮在空中,與他靜靜地相對,時間在這一刻停滯,只有他和他的恐懼,在此間永恒。

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機會,要麽他向恐懼妥協,要麽他將這個恐懼徹底消滅。

樓知秋註視著這道火焰。

下一瞬間,高頭大馬的喀戎張弓搭箭,飛越過了火焰,疾馳如電地在移動視野中精準捕捉到安秀一的位置。

他仿佛是天生的獵者,無比游刃有餘地借用叢林野地作為自己的最佳狩獵掩體,蹄下生風,穿林奔騰,張弓如滿月,飛箭如流星。

閃現、狂風、被動,他所有的感官都被調用,高度協調工作,用盡一切手段躲避攻擊的同時,最大化輸出,壓縮到肌肉微操的極致。

馬蹄奔馳,迅捷如電,漫天飛箭,仿佛暴雨梨花。

在這短短兩三秒的時間內,他沒有一個失誤,沒有一絲猶豫,利落斬殺了鳳凰,甚至連接應他的隊友都應付不了這爆炸般的輸出。

觀眾席的驚呼聲如潮水般湧起,甚至穿過了選手們的耳機,被所有人聽到這驚艷到極致的喝彩。

在所有人都以為收尾結束,感嘆安秀一的神操作時,樓知秋用兩秒的時間顛覆了戰局,甚至讓這一刻,峽谷成為他一個人的舞臺,讓所有人都為他瞠目結舌。

穿過這道火焰,穿過去,你就會發現,恐懼的後面其實什麽都沒有。

KF上單大何此時終於趕到了戰場,他剛從泉水出來,整個人狀態全盛,仿佛被樓知秋這騎臉般囂張的進攻徹底惹毛了,所有技能瞬間爆發,不管後續如何接團,所有輸出全部all in,近距離轟出一炮。

即使傷害溢出,也要他死,此時此刻,無論如何,都要他死!

然而下一刻,一枚鋼盾急速在半人馬面前凝結,鐺地一聲脆響,擋下了所有傷害。

樓知秋楞了楞。

身上綠光一閃,半人馬極低的血線被擡上來一截。

樓知秋忽然想起,那天夜裏,庭雨疏把他溫柔地摟在懷裏。

男人的胸膛很平,但正因如此,他能聽見庭雨疏的心跳聲,沈穩有力,給予他無限的安全感。

庭雨疏的心跳勃發而充滿力量以及鮮活的生命力,仿佛是光天白晝,是最接近光明、最溫暖的地方。

樓知秋覺得自己好像一株蔫蔫的小草,忽然被陽光親吻了。

“知秋。”

樓知秋回神,“嗯?”

“打得很好。”

庭雨疏很少在比賽時直接誇他,這簡單的四個字已經足以表現庭雨疏的讚許肯定。

樓知秋笑笑,狀似隨意地道,“誰說肯迪和喀戎沒有羈絆啊,這不就來了,機會——是給人創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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